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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本所藏明代孤本《清湖琴谱》有着多少秘密?

中日交流历史由来已久,存有不少中国已逸失但日本尚藏的古琴文献。其中最广为人知的当属中国最早的文字谱《碣石调·幽兰》。


而明清时期通过文化交流被带入日本的中国琴谱,一直被藏于日本各地的博物馆、图书馆之中,未能得到系统的调查,其研究价值也未能被重视。


2014年4月到2015年3月在日本的八个文献处所藏的中国古籍有了一次系统性的调查,让《清湖琴谱》重新回到人们的视野之中。陆续有学者展开了对这本琴谱的研究。



 《清湖琴谱》为何被认为是受到明代浙派徐门影响的琴谱?


基于日本的栂尾亮子女士曾经发表的研究成果:《清湖》的三十首乐曲中约有80%与《梧冈琴谱》(嘉靖二十五年(1546),存见的第一部明确为徐门正传的琴谱)中的二十九首乐曲相同。


从比较曲注来说,《清湖》中十五首「乐曲」的曲注与《梧冈》的相符。尤其是《樵歌》《渔歌》《乌夜啼》《潇湘水云》《秋鸿》这五首「乐曲」的(部分)曲注文字完全相符。这部分的曲注体现了浙派或浙派徐门的传承,且在其他明代琴谱上也都未写有。


  《清湖琴谱》谁人所作,为何全无序跋?


《清湖琴谱》唯一可供追踪的文字信息,是第“重四叶”背面的两行刊记。


嘉靖甲子岁季夏吉旦古杭惠宷校正
宜阳严鹄重刊


中国学者严晓星推测惠宷(宷,审的古字,笔者注很有可能与明代杭州的著名斫琴师惠祥(惠祥在朝为官有家族关系,限于资料有限未能有确凿证据。而严鹄,却是内阁首辅严嵩的恩养孙,尚宝司少卿、工部左侍郎严世蕃的恩养子。

随着严家倒台,严鹄也发配充军,多年后得赦,竟摇身一变成为了书商。由于明代所盛行的是雕版印刷,谁掌握了雕版底本,谁就掌握了印刷版权。而严鹄拿到雕版之时,很有可能缺失序跋,他在原书已经缺页的情况下采取了多重补救措施。

《清湖》的版权多次变更,内容总有删改和缺失。严晓星请教美术教授范景中先生,对于《清湖》中的挖刻重刊内容做了详细比对,推断现存这一部《清湖琴谱》,印成时间的上限是万历一朝,且不会晚于清初。



 《清湖琴谱》成书过程

《清湖》则主要是根据《梧冈》且参照其他琴谱后,先编辑了卷一和卷二成初刊(初刊的年代尚还不详)。之后在重刊时,参照其他的琴谱才将续集编辑而成。这里的「其他」琴谱可能是于《西麓堂琴统》近似的琴谱。此类参照徐门正传的琴谱和其他琴谱合参成书的情况在同一时期的《杏庄太音补遗》《琴谱正传》中亦存在,可以说这是当时的时代特征之一。


   古籍留存艰难

严晓星在文章末尾写道:

若不计同一书的不同版本,从查阜西先生编定《琴曲集成》时的统计来看,明代琴谱自永乐间《神奇秘谱》至崇祯间《古音正宗》,现存刊本凡三十六种,加上现藏台北“国家图书馆”的《龙湖琴谱》、日本“国立国会图书馆”的《清湖琴谱》,则为三十八种。这三十八种刊本之中,目前可以肯定为孤本者为十种,可能是孤本者尚有数种,占了相当高的比例。早期琴谱留存之难,于斯可见。

与其他几部琴谱相比,《清湖琴谱》的命运更为曲折,竟能存于天壤间,为四百五十年后的今日琴苑所见,实在令人感叹。这也是继一百三十年前杨守敬发现中国失传的《碣石调幽兰》之后,又一次在日本发现中国失传的重要古琴文献。可以说,关于《清湖琴谱》的研究才刚刚开始。

参考文献:

严晓星.日藏明代孤本《清湖琴谱》版本及流传考辨

杨天星.日藏孤本明《清湖琴谱》述略

(日)鸟谷部辉彦.日藏明清古琴文献调查报告——《清湖琴谱》与两种《琴经》

(日)栂尾亮子.《清湖琴谱》——中国明代の七弦琴谱集の研究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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